长吉

拣我一个吗 扔吧

湿冷雾气扑了满身,他着力绵软,混沌里头游。
“天给的苦、给的灾——都不怪!”这么一句从前边儿传来——更像从自个颅内传来。眼前瞧见地清楚一点了,才觉到周身缠着阴冷;低低的噎泣断续入耳,抬了眼,青丝倒地的背影蓦然搁置在自己身前;心中抖索一个寒噤。
“千不该、万不该——芳华怕孤单!"那头在转了,先见眉眼低垂,泪痕冰冷裂了白生生的脸;起了身,反应来后,那脸已铺天盖地地在眼前了。抬眼,她抬了眼,投射目光。
“——!”莺儿歌调贯洗双耳,天光刺眼;扶巾理袖,扰了臂上蝴蝶儿,飞去了。
倏地那梦回到心中来。阳春的三月里脊背湿透。
竹席溻得湿热时,想见了眼波流转荷衣欲动,便嗅得了孟春的寒意。
“月夜不寐,愿修燕好——”月华凉透肌骨;可残烛堪堪光影下就瞧见无心的枯骨。
那片淬骨的红要趋往月亮里去了,记得眼中细碎的水气,同哽咽的“妾堕玄海,求岸不得。……郎君,郎君啊。”
长夜的泪浇醒他,呼息一窒。他说,夜里的鬼只有欢爱;可我是承着日照的。

评论

热度(1)